此时离漱玉楼相隔甚远的西十街上,京城最热闹的青楼就落坐这里,它东靠皇宫,西朝跳蚤窝,每到夜晚,华贵与贫穷就在这里变得分外显眼。
北狐厂正朝这边快马骑来,附近都是官道,冷冷清清——
队伍总共有八乘马车,其中一个体积尤其大,从里面隐约传来怒吼,贴着的符咒血光闪烁。
在它附近守着的是个艳丽的女子,穿着修身黑衣,上面没有任何北狐厂的标志,只像个利落的女刺客。
突然,那里头的东西好似闻到了甚么,不禁一声咆哮,马车剧烈晃了晃,符咒上面的红光变得更亮了。
“哎唷,悠着点,”她漫不经心道,“那几个小鸽子根本你塞牙缝的,别自掉了身价。”
“莫大人!”
“怎了?”
“探子来报东角一直有人在监视。”
“让那阉人看罢,本美人到时候给他表演一个什么叫活色生香。”莫忘满不在乎道,属下微微无言,转身退了下去,很快地,队伍在青楼门口停了下来,面前高挂“醉花楼”的牌匾,笔迹大气,把这地方抬得都有些不一样了,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漱玉楼是先帝亲笔题的字,可没有几个人知道,这里其实也是出自某一位皇帝之手。
掌柜站在门口,莫忘跳下马,来到轿子前,掀开帘,一个冷得令人倒吸一口气的美人出现在眼前——
她抿了抿唇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长公主,现在可以清理那些一路上多余的人了吗?”
卫央下了马车,黑蓝的长天布满鳞斑,云状各有千秋,就像在背后藏了数不清的眼睛,她淡淡道:“不可以。”
什么?莫忘突然愣住了,就像听见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,她明明只是照惯例请示一下?这时门口的掌柜跪下来道:“草民拜见坤仪长公主——”就在莫忘失神间,载着东西的马车已经被人牵向后院,它背上的东西也不知道看见了何物,疯狂地发出怒吼。
符文红光伴随着声音起伏若隐若现,铁链不断摩擦,风轻轻吹,脆弱单薄的纸摇来摇去。
漱玉楼。
白如烟睁开了眼睛,里面有一丝明显的害怕,沈淑昭连忙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二小姐,你今天回宫吧。”她突然变得很冷静,“告诉皇太后,我要去醉花楼。”
沈淑昭知道她想甩开自己,于是道:“你不是说全京城的方士都去了长生山,我这样不是很显眼吗?”
白如烟一想,也对,“那你随我来,记得,别离开太远,只有跟我走在一起,你才不会被猎犬发现!”
沈淑昭点了点头,二人迅速下楼,白如烟带着她一路奔西,灵鸽在上头打转,还没等人走远,它就突然飞入一间空屋子,嘶地一声,用嘴巴扯下了贴符,最后跳在了木牖上,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。
左右老少擦身而过,沈淑昭不禁道:“白姑娘,若是我们被北狐厂发现了怎么办?”
“哼,这群人早就知道我在监视他们!”白如烟冷冷道,“那个猎犬聪明得很,我的灵鸽已经被她标记了。”
“你在那里看到了甚么?”
“我看到了……”她微微显出失望,“一个死去的生命又活过来了,但不是真正地活着,北狐厂正在用它搜寻东西。”
“我们过去是为了打草惊蛇吗?”
“当然不是,”白如烟面色沉沉,“那群人除了长公主以外,都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,长生山和北狐厂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可你现在,只是在拉我一起掉入陷阱而已。”沈淑昭停下脚步,拽住了她,“不如这样——你听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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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开车了,是真的,就在这青楼一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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