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茶入口全是植脂末的味道，十分廉价的香精味，奶味很淡，可能是齐宛喝得少所以没怎么尝到。
她浅浅喝了口就放到旁边，把包包放在怀里，偶尔抬头看对面饭店有没有少年的身影，正好看见霍北尧扛着个又脏又沉的垃圾桶从后厨里出来。
他穿着饭店统一的围裙，那块薄薄小小的布上脏一块污一块，将本来浅色的围裙染成油污沉淀的深咖色。
齐宛没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，之前幻想他可能还是跟在霍家那样拽出天际，但现在看见他套着件并不合身的围裙蹲在垃圾桶旁边时，又觉得他身上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稳，是面对她没有的模样。
少年清瘦却硬朗的背脊弯起，半蹲在地面，手往前伸不知在逗弄什么。
她视线微微偏移凝神细看，借着不远处的路灯光线，才看清他身前地面上的小猫，看着幼幼小小，估摸只有几个月大。
霍北尧手上好像拿有吃的，在喂它。
齐宛蓦地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警局见面时，她就听警员说霍北尧是因为有人虐猫才跑去跟人打架。
莫不然，就是这只？
看他的样子，还挺喜欢那只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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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北尧今天送菜遇上个难缠的客人，非说菜里被他吐过口水，要求他赔偿这顿饭钱，还要当众跪下道歉，否则就报警让警察抓他。
但他哪里是好相处的性子，冷着声解释了句，奈何对方根本就是喝多了酒精上头想要找借口发泄内心的恶，根本不听他解释，反而大声得把周围人目光嚷嚷过来。
霍北尧不会赔偿，更不会道歉，比顽石还硬的脾气彻底将客人惹恼，险些当众打起来。紧要关头还是黎狸通知赵林常，好说歹说这道菜免费送，才安抚好客人。
“就算菜里什么都没有，你也得给我道歉，”赵林常转头就把他赶到后厨，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冲他喷口水：“说声对不起很难吗？要不是因为你死倔强，能丢了这份钱吗？！”
霍北尧面无表情，依旧是开头那几句：“我没动过菜，凭什么道歉？”
“就凭人家顾客是上帝，你只是个打工仔！”赵林常就差没把手指戳进他脑袋里，使劲搅和几下，看到底是不是都是钢筋水泥，那么难教育。
霍北尧长睫低敛，黝沉深邃的眸满是疏淡的冷。
赵林常见状就知道他今天肯定不会低头，气恼到暴躁地甩手：“这单的钱从你工资里扣——哎！别跟我杠啊，要不是你嘴倔能惹出这事？还有你也别在外面了，去后厨倒完垃圾就回家。”
他现在一点不想看见霍北尧，留他在店里，今晚还不知闹出多少事来，晦气死了。
把人扔着，赵林常转身就回前厅处理事。
没多久黎狸进后厨，悄咪咪塞给他两根火腿肠和牛奶，以及皱巴巴的几张十块纸币，“尧哥你别难受，正好今天提前下班，你回去好好休息。这我今天的工资，你先拿去用。”
霍北尧分开拿了火腿肠跟牛奶，没要钱：“我还有，你自己留着。”
黎狸想到他目前情况，的确不差这点钱，就没再劝，“那哥我先走啦。”
霍北尧扛着垃圾桶出门，随意地摆摆手，而后倒完垃圾撞见前几日救下的小猫，想着反正不用回去上班，就蹲那喂猫。
蹲半天，他察觉到什么异样，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。
微微侧过脸，街道对面，是齐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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