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过不去,你在那我挺放心的。”我淡淡地说,有些事情跟本解释不清。
“方玉硕,你会后悔这么伤她心的。”
我挂了电话,听到楼下传来拖沓的脚步声。
一步与一步之间间隔得很长,一直走到门口,停住不动了。
我坐的地方靠近门口,站起来,轻轻把耳朵贴进门板。
我听到粗重的喘息,像极了野兽。
喉咙里窝着低吼,呼噜噜的。
那声音和我很近,就像挨着我的耳朵似的。
我一点点伸手,拿住我的鞭子,小男孩开了道六缝,偷看我。
我摆手让他把门锁上,他照做了。
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,他在用钥匙捅锁眼儿。
不知道为什么捅了好久都捅不进去。
他摇晃门反手,将门摇得瑟瑟发抖。
楼道里一片静寂,没有一个人出来。
他发怒了开始砸门,嘴里不清不楚开始骂人。
好像含着饭似的说话不清。
我伸手拧开了锁,退后几处,下盘下沉站稳。
手机好死不死突然响了起来,我跟本无瑕去看是谁。
他和我隔着几米互相盯视着。
他摇摇晃晃,喝醉了似的,我知道那是上身时间太长消耗了大量精力造成的。
他头发湿了,脸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。
衣服也皱巴巴的,身体歪歪斜斜,突然,他对着我咧嘴笑了。
满嘴的血沫子,嘴巴张得很大,疯狂地笑着。
舌头只有半条,牙齿还少了一颗。
他脸上时不时出现另一张面孔,“赌光了!”他说。
又哭又笑,“没有一个人理我,都借过来了。:
他伸开双手,仰天大笑,笑声戛然而止,他看着我,一步步向我靠近。
我挥出鞭子一鞭抽打在他身上,他停住晃了晃身体,眼睛仍然直盯盯看着我。
摇了摇头,“没用的,我们这种人,死一个少一个。”
我连续快速一鞭鞭打在他身上,他尖叫起来,跪倒在地上,开始喊自己的儿子。
“救救爸爸,爸爸保证再也不赌了,我发誓,儿子,爸爸只有你啦!!”
“别出来,锁好门,他不是你爸爸!!”我喝道,手上鞭子不停加大力量抽打他。
他叫得惨绝人寰,身后的门开了,小男孩一脸眼泪,哭着求我,“别打死我爸爸,求你了哥哥。”
男人突然发狂,扑向小男孩,我架住他向后用力推开。
那男人力气大得匪夷所思,我用力顶住他,向前一直顶到门上,“锁门!”
男孩子不舍地看着爸爸,痛哭不止。
“我儿子死了,老婆自杀了,朋友也死啦,都死了,大家一起死一起死!”
他伸长手,眼睛通红用力空抓自己的儿子。
那场面看得人肝胆俱裂。
我推开他,拿出朱砂,涂在中指上,咬破了中指,一手搂紧他,他用力抓我,身上火辣辣地疼。
我将手指准确点在他额头上,松开了手。
他一下倒在地上,痛苦地翻滚,像条肉虫。
有张脸,像要从他脸上撕下来一般用力挣脱这具躯壳。
我拿出红棺,举高,念了简单一句咒,那条影子尖叫着挣扎着……
我一边继续重复咒语,一边用鞭子抽打他。
终于那影子变了形被我抽出来收进了棺材。
男人倒在地上,像一摊被丢掉的下水。
血和失禁的体液混合在一起。
小男孩拿着干净的毯子冲出来,盖住了他。
老太太驻着拐杖,枯树皮一样的手擦着眼角。
我疲惫地收好东西,去医院看望芸儿,手机上有一条未接来电。
是芸儿的电话。
还有一条她的短信,看了一眼,眼角有点湿,“玉哥,我好多了,你当心,注意安全。”
我跑到医院,长廊上的灯开着,邵峰抱臂坐在椅子上等我。
听到脚步声抬头对我说,“是肺炎,打上针了。“
我在他身边坐下来,他移开一点和我隔着一个位置。
沉默了一会儿,他开口,“我很感谢做为压官的你帮了我这么多。“
“你想过吗?你的生活不是正常人的生活。“
我不说话,沉默着。
“那真的合适芸儿吗?她成绩很好,可以考上好大学。前途非常光明。你忍心让她和你一样,在鬼怪,死人打交道吗?“
“这一行,我听佩佩说过,你们压官只能和压官通婚。“
“放弃芸儿吧,让我来守护她,我比你更合适她不是吗?“
我转头看着他,他已经不像个学生,像个年轻的成年男人。
线条硬朗,虽然只有一只眼睛,可是目光坚毅。
蒙着的一只眼,也并不影响他的气势,相反给他带来一点冷酷的感觉。
不论从前途,外形,家世……他都比我更合适芸儿。
理智告诉我应该说“是。“
可我为什么一张口,每一个字都像哽在喉咙里,说不出来。
“你今天做了什么?不用我问了,那是什么样的场景,什么样的人,什么样的心情?“
“方玉硕,喜欢一个人,要让她快乐平安健康,而不是占有。“
我垂下头,咬住牙,怕一开口,眼泪会夺眶而出。
我说了句,“告诉她我来过了。“
站起身,头也不回下楼去了。
走在夜风中,风一吹,眼泪扑扑向下掉。
心里酸得像吃了老家山上长的野杏。
我擦了眼泪,天已经亮了,我要去擅后了,打了些早餐,我去看那小男孩儿。
走到院里,远远看着早起晨练的人们围成一堆向一个楼上看着。
楼上有一个男人的身影,手舞足蹈,大喊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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