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凉迟转身,去院里把剩下两件衣服搭晾了,再把大门拴上。
“我回屋了。”
“对了,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。”徐慧兰叫住他,“我那天闲着收拾卫生,在你房间的抽屉里看到了一条手链,用木盒子装着,看着还挺贵重的。”
她没别的意思,只是疑惑又好奇。
贺凉迟面上仍不见表情,枯淡沉寂的眼底却生出一丝细小波动,垂在身侧的拇指扣着食指关节紧紧按压了下,而后绯色薄唇抿起,淡声解释:“我从床底扫出来的。”
“哦……那应该是房子原主人落下的。”
“嗯。”
贺凉迟回了房间,关上门。
房间不大不小,土墙面坑洼破损,浆糊着内容早已模糊不清的褐黄色旧报纸,天花板的四方角落洇着漏雨又干涸后留下的斑驳污迹。
布置粗陋简单,但胜在干净整洁,观感中透出严重洁癖和强迫症的势头。
少年在床头坐下,压着眉头发呆,目光空蒙,不知在想什么。
良久,他打开旁边桌下的柜子,注视着里面整齐得过分的物品摆放,缓慢温吞地眨眼。
没有被动过。
胳膊伸进去,从最里面摸出把冰凉带着重量感的银质折叠小刀,握在手里。
把刀打开,尖锐的利刃在没开灯的屋里冒着雪亮压抑的寒光,闪过他的面容。
贺凉迟盯着薄利的刀刃,瞳孔慢慢失去焦距,像被一步步吸引,掉进某种不知名的危险旋涡,仿佛这一刻还是悄然无波,风平浪静,下一秒就能被鲜红吞噬。
刀刃冰凉,他的体温却好似更低,抵住手腕,滑向手心,再到指尖,轻轻一使力,白皙皮肤就破开口子,血珠渗出来。
血是热的,这让他有一丝清醒回笼。
倏忽,门被扣响。
徐慧兰轻柔的声音通过门缝漏进来:“凉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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