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数了数，道：“有一千多一些，怎么这么多，那些药草这么值钱？！”
“不值钱的，”杨素素道：“那些大把大把的不值钱，真正值钱的我没给你看，都放在底下，怕被村人看到，所以没说……”
沈静呆了一呆，道：“你都摘了什么，山上很危险吧？！你这孩子，怎么啥也不说，跟妈什么时候也这么见外了？！”
“不是见外，是怕你担心……”杨素素笑着道：“妈，别担心，你看，我都能赚钱了……”
沈静心里不是滋味的很，道：“……你这孩子，山上不知道有多危险，以后……要注意安全。”
她本想说别去了，可是却说不出口，尤其是对着女儿坚定的眼神。
“我们家也欠了不少钱吧……”杨素素道：“都还回去吧，虽然只有十块八块的借的，但是，我们再穷也不占人家便宜，让村上的人都知道，我还带了点糖果回来，你还钱的时候，再拿把糖果给人家，当谢礼了。”
沈静看女儿做事妥当，便道：“哎，我知道，借的也不多，平常借的加起来有二百多块吧，都是几十几十的借来的，人家不管借多少，肯借，就算不错，之前家里没钱买盐，买鸡苗的时候，才借的，不然哪有用钱的地方？！”
杨素素看着沈静，知道她极为节省。可她却不想空说一些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空话。
这些事情，做比说要难，去做就行了。
沈静还在絮絮叨叨，又道：“村上其它人家只有这两百多块要还，其它的，就是你外公外婆，还有你大舅小舅的钱了，这么多年加起来也有上千块了，他们帮的虽不多，但也不少，对我一个外姓人，已不错，我不能以儿子的要求去要求我爹妈，以后有了钱，我们再还上，现在不急，这些钱，我们留着买菜吃，我明天再种上一些，还能收成些等到秋天吃。总不能坐吃山空的……公安局虽说会赔钱，也不知道杨二狗真赔假赔，万一不赔，我们还是需要过活的钱……”
杨素素听的有点难过，抱了一下沈静，道：“妈，对他们别有负担，也别有太多的感情，这样你反而很累，很痛苦。你都是外姓人了，就把自己当外人看吧，借的总要还，还清了，也就了了，妈，别有负担，以后即使有多余的感情，放到我身上吧……”
沈静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，捏着钱，十分难过，想到两位哥哥看完热闹就走，比村民们还不如，更是难过，良久后，她便点了点头，郑重的道：“……好，以后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，与你相依为命，不过你外公外婆，以后没能力就算了，若是有能力，他们老了，我们也要送些吃的喝的，你外公外婆还是疼你的，只是……拗不过儿子罢了，也比不上孙子……”
这种廉价的她也不稀罕。
杨素素却没说出来。她知道说出来了，她会伤心。
不管是对亲情，爱情，这一世，她要的是全心全意，而不是三心二意，有心无力。
都是借口。
再心疼，光嘴上疼其实都是假的。
今世，她对外公外婆，欠的也只是一份责任和义务，就是这么简单。
这样心里反而没有负担。
沈静收好了钱，开始做晚饭，没了素菜，只能吃鸡蛋了。沈静炒了个素鸡蛋，加上一些干货，虽然味道不大好了，但是还是能吃的，母女俩吃了晚饭，天都黑了，沈槐和王春花才过来，一副偷偷摸摸的表情，他们看着后院被毁了的菜地，叹了一口气，沈槐苦着一张脸，脸上满是愁容。
倒是王春花不顾天黑，就跑出去了，拎了一篮子菜回来，递给沈静道：“这两天你和素素吃一吃，过几天妈再送来……”
说着眼泪已经下来了，道：“造孽哦，那个杨二狗杀千刀的，竟然这么污陷人。”
“妈……”沈静叹了一口气推了一下，王春花又道：“这菜没事，你嫂子这两天不在家，她们也不经常下菜地，哪知道菜多菜少，没事的，你尽管吃……”
“若是被她们知道了，总是不好，会吵过来的……”沈静道。
王春花恨恨的道：“几个菜，又不是啥好东西，家里有两个孽债哦，夭寿哦……唉，我可怜的女儿……”
说的沈静也哭了。
杨素素倒是面无表情，从小到大看惯了，她已经厌倦了这样哭来哭去的场景，那种无能为力，只能诉诸于眼泪的弱势，她受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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