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屿看见自己的神情充满迷惘,万分不解,傻傻地像中了魔咒。
“看够了没有?没看够的话我下次买面镜子送给你,天天照。”
紫屿回过神来,慌慌张张地低着头摇了摇。
雪夜觉得很好笑:“为什么你总是像紧绷的弦,时刻都那么惶恐不安,对周围的人充满戒备?”
紫屿抿着唇不说话。
“你不愿意说,我也不勉强你。我的画还没完成,你能帮我完成吗?”
“我?我怎么帮你?”
“坐在这里,乖乖做我的模特儿,让我画完。”
“不不……不行,她们要是发现了……”紫屿结结巴巴,她不想像梁代真一样成为众矢之的。她也没有师雅的本事面对无数敌意的目光游刃有余。
雪夜叹了口气:“我只是在画你,我们不是在做贼吧,你这么害怕做什么?”
紫屿心想,被你画那比做贼还糟糕,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炙手可热吗?
当然她不敢说这样的话,她只能默默地低头走进帐篷。
“对不起。”雪夜听见帐篷里传来低微的道歉声。他微笑着摇头,从来只有女生抢着接近自己的,还没看见过对自己畏如蛇蝎的,难道我有什么可怕之处?无论如何那幅画只剩下人物的上色问题了,他只能凭自己的记忆和想像完成了。
雪夜的帐篷搭得离紫屿和师雅的很近,这难免又招来许多妒意的目光和非议。
师雅进了帐篷,大大伸了个懒腰,抱了紫屿一下:“亲爱的,你真是太伟大了,独自就把帐篷搭起来了。”
紫屿笑笑,她当然不敢说是有雪夜的帮忙。
“哎,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帅。”师雅咬着糕点,含含糊糊地说。
“谁?”
“那个……雪夜。”
紫屿觉得师雅直呼讲师的名字不大礼貌,纠正道:“他是老师。”
师雅撇撇嘴:“老师又怎么样,他那么年轻,谁把他当老师啊,你没看见那群坏蛋的眼光啊,就差把他生吞活剥了。梁代真都快被她们给捏扁了……”
紫屿默默地铺睡袋,她对于这种事没有发言权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喂,这个雪夜跟峻男比怎么样?”
“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。”
“你撒谎,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比峻男帅。”师雅叹了口气。
紫屿瞄了她一眼,心想她不是在觉得相见恨晚吧,倘若她先遇见的是雪夜而不是峻男,难道她会喜欢雪夜?都说男人好色,为什么女人也差不了多少,看见好看的异性就难免春心荡漾?
“不过我有了峻男,再帅的也只是当风景欣赏而已。我是在替你叹气。”
“替我?”紫屿吓了一跳。
“他的条件看起来很不错啊,应该比那位杨中医强多了吧?早知道会有这么帅的讲师来,就不逼着峻男给你介绍男朋友了。”
紫屿这才知道师雅居然为这个而叹气,不禁哭笑不得。不管是杨溢还是雪夜,都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吧,为什么师雅看起来好像认定了杨溢就是她的男朋友了?
“你呢,觉得他怎么样?”
“他是老师。”紫屿重复。
师雅差点吐血。看来这个楚紫屿不但是自闭,连脑袋都生锈了,怎么跟她说话就怎么也说不通呢?就连琼瑶那年代都能写出窗外了,现在还有谁去介意师生恋?
“迟早被你气死,言语乏味,面目……”
紫屿接着道:“可憎。”
师雅气哼哼地道:“长得是不可憎,可是表情真呆板,你老人家就不会笑一下,应付我一下?”
紫屿弯了弯嘴角,来了个皮笑肉不笑。
“算了,比不笑还要命,我说你跟杨中医进展得怎么样了?”
“他是医生,我是病人,进展什么?”
“你……”师雅彻底狂喷鲜血,扑到睡袋上捂住了脸,“苍天啊,无语啊!我苏师雅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朋友!”
紫屿耸耸肩,她也觉得很无奈。她跟杨溢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,何况她早已见识过杨溢的魅力,比起雪夜也差不离,难道还敢有什么非份之想?
清早,紫屿早早背着画架转到了月河洞东面斜坡的山顶,这里非常难攀爬,背着画架相当吃力,而且危险。但紫屿想到高处看看日出,感受一下山顶清晨的凉风。况且这里可以避开那些嘈杂的同学,也可以安静地写生。
天际透白,东方泛起微红的色泽,像蜡染般慢慢晕上了金色,紫屿觉得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。她支好画架,一笔未动,托着下巴呆呆看日出。
彤泽山虽然不高,终究是在郊外,山顶空气格外清新,清晨的露水弥漫在空气之中,散发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草木香气,让人精神格外的松懈。
紫屿想起了多年前,爸爸也曾经带着她爬山,她爬得很高很高,在泰山顶上看着日出,依稀也是这样的季节,太阳像当年一样升起,但不会再有人携着她的小手攀登,也不会有人替她背着满满一背包的零食和矿泉水,在她需要时予取予求。
紫屿慢慢垂下眼睑,长长的睫毛上沾上了晶莹剔透的泪珠,如同草叶上的晨露,闪耀着眩彩的光芒,尔后悄然滚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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