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陌眨了眨细长的狐狸眼睛，低头看看委顿在地上的顾语然，又抬头瞅瞅正一脸疑惑的墨非离，然后轻轻摇了摇头。
墨非离怔了一下：“狐儿，难道……你想让本王放了她？”
青陌没出声音，只是撒娇般地眯起眼，往他的手腕内侧蹭了蹭，细细的绒毛蹭得墨非离舒服不已。
她这不是同情心，只是有些可怜那些将要植在顾语然身上的畜生皮，畜生也是生命不是？为了这种女人被剥皮，不值，不值。
更何况，多大点事，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？
看懂了青陌的意思，墨非离用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，“你这小东西，真是麻烦又心软。”
“吱！”你才麻烦！你才心软！
青陌才不肯承认，小脑袋左右乱摆，死命地摇着头把墨非离放在她鼻子的手给甩掉。
看她这副别扭样子，墨非离心情大好，眼角斜斜顾语然，那女人早就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。
自己无需手沾鲜血，只需要这样让她在鬼门关前走一遭，这个女人，还有剩下那十一个女人，应该都能消停一阵子了吧。
至于她们身后的主子……墨非离冷冷一笑，想凭几个女人就刺探我王府的消息？
做梦！
他抱着青陌轻轻坐回椅上，摆了摆手：“好了，既然狐儿替你求情了，那本王就暂且饶了你这一次好了。只是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……”
“王爷开恩啊！妾身再也不敢了！”
顾语然摇着头，泪水把妆容弄得有些花，头发凌乱，看起来格外的狼狈。
墨非离没有理会她的求饶，接着道：“贬成下等奴婢，去伺候本王其他十几位爱妾吧……”
这样说完，顾语然的脸上更加的发白了，可她知道，这已经是离王看在爱宠份上的最大让步，于是只能低头：“谢王爷开恩。”
直到门被关上，青陌才低低地叹了口气，全然没有发觉一只狐狸会叹气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。
看来以后这顾语然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，那十二个姬妾是同一日进的这离王府，可是却只有顾语然一人得宠。
而她也不知道收敛，仗着宠爱就耀武扬威，这回被派去伺候那十一个人，可不是被逮着可劲整治么？
不过，青陌伸出小舌头，舔了舔自己的小鼻尖，她总觉得，这位王爷应该不会那么无聊，仅仅为了惩治自己的姬妾就废这么大力气。
既然这十二人是皇帝赐的，说不定，他只是想借此把皇帝的眼线支开……
不过，顾语然跟他一个床单里滚过，他尚且能如此无情，要是以后他不想养她了，那她又会是什么下场？
青陌缩了缩脖子，把自己团成更小的一个团，看起来，就像一只红彤彤的小绒球。
“想什么呢你，你这小东西……”看到怀里的小东西突然蜷起身子，仿佛有些害怕似的，甚至微微颤抖起来，墨非离忍不住捧起她的脸，大拇指揉揉她的鼻头，“别乱想，你跟她不一样……”
“你跟他们，不一样……”
青陌一扭头，不顾弄乱自己漂亮的绒毛，把自己的脑袋从墨非离的手中解救出来：有什么不一样的？
不都是他的玩物罢了，唯一的区别也就是顾语然是人，她是兽罢了……
墨非离只是笑，心底却一片柔软。
因为我相信，狐儿，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，你也会站在我这边，守护我。
所以我也愿这般保护你，为你遮风挡雨。
但这话不必说，因为你早晚，会自己懂得。
青陌扭了扭身子，从他怀里爬出来，觉得自己开始有些不了解墨非离了。
他明明没有病却在外人面前装成一副病怏怏的模样，明明武功深不可测却装成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，明明心机深沉却装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。
可他却能借一件小事支开皇帝派来的眼线……
她有种预感，这里面的水，很深。
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，眼前，墨非离贬了皇帝赐的女人，这可是对皇帝大大的不敬。
以她估计，不出三天，皇帝必然来兴师问罪。
想到墨非离吃瘪的模样，青陌的七条尾巴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摆动起来。
只是，出乎她意料的是，皇帝第二天就来了，不仅来了，而且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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