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铭心中隐隐有了想法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望舒眼中闪过挣扎：“要么放任不动，那阿月只会越来越虚弱，直至死亡，要么……废掉她这身武功，保全性命。”
“废掉……？”叶铭愣了愣，他睁大双眼，“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？你不是号称神医么！”
望舒低吼：“修炼青木心法本就要承担比寻常人多百倍的风险！若是有办法，我怎么可能会废掉阿月辛辛苦苦修炼的成果！”
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师妹为了修炼付出了多少，就像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高傲，废了她一身武功，等同于抽筋剥骨，与死无异……若是她醒着，肯定不会同意的。
但是，但是……比起那些所谓的责任，望舒只想让他的小师妹好好活着。
哪怕变成没有武功的普通人，但是只要她活着，那就无所谓了啊……
可是她定然不会愿意的……
望舒眸中一片苦涩，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替陈妤自作主张，但情感却在催促着立刻废掉她的武功，好让她不再受这痛苦。
“你醒过来后，会不会怪我呢？”望舒低声叹息，伸手将陈妤紧皱的眉头抚平。
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。
他在乎的，从来都不是什么青木教，不是什么师父遗愿，而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啊！假如这个人不在了，其他的一切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“放心，师兄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望舒勉力勾起一丝笑容，从袖中取出银针，握住陈妤冰凉的小手，“很快就会没事了……”
纵然你会责怪我的擅作主张，但只要你活下来，一切都无妨了。
“叮，望舒好感值+5，总计98。”
就在银针即将扎进陈妤身体中的刹那，叶铭突然出手，快如闪电地捏住望舒的手，使他不得寸进。
“当真别无他法了么？哪怕拿我的性命作交换也可以，我已经欠了她太多，不能再让她蒙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了……”叶铭嘴唇紧抿，目光中是不易察觉的乞求，他低下头颅，轻声说，“求你了……”
望舒刚要呵斥他放手，忽然神色一怔。
“你……你入魔了？”望舒惊讶地问道。
他一直没去留意叶铭的状况，此时却不经意间感受到这个人的的脉搏：纯阳体质的人走火入魔，强行更改功法性质……或许，或许师妹她有救！
顾不得多想，望舒马上将手指搭在叶铭的脉门上。
“果然，果然……”他喃喃着，神情渐渐多了一丝希望，“可以试试！”
师妹本是纯阴之体，若叶铭是从前那样修炼着正道心法，那即使他是纯阳体质，两者性质相冲，也无法起到作用，但他现在入魔了……
“我有办法，只是……”望舒惊喜过后，才猛然想起这个救命的办法具体要怎么做，神色慢慢冷却下来，“不行，师妹她绝对无法接受的！”
叶铭着急得不行，好不容易看见曙光，哪里能放过：“快说！”
望舒愣了几秒，视线移到安静沉睡的陈妤身上：“阿月这是内力无法疏导，才导致走火入魔，但若是以阴阳调和之法，或许能有一线生机……”
叶铭重复了遍：“阴阳调和之法……？”
他们都不是傻子，自然清楚阴阳调和指的是什么。
“不行的，阿月宁愿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法子。”望舒双手紧紧握成拳。
叶铭却没有立刻回话，他静静地望了陈妤一会，才说：“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，等她醒来，我这条命随她处置。”
望舒不说话了。
叶铭冷冷地问：“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她死？！”
不能。
当然不能。
望舒似是绝望地闭上眼，他不能说服自己将陈妤让给叶铭，一想到他从小照看到大的师妹会躺在别的男人身上绽放，他就恨不得立马将叶铭毒死，可若不是这样做，他就得废掉陈妤的一身武功……
师妹那么高傲的人，就如同天上翱翔的凤凰，他如何能将这只凤凰的翅膀折断，让她从九霄之上跌落呢？
若是能既保全她的性命，也保全她的武功，这不是两全其美么？
叶铭……本就是她喜爱过的人啊……
叶铭不像他，他除了占着一个师兄的名头，什么都不是……
望舒的心逐渐变得冰冷，他的胸腔中有千百种不甘在嘶吼，但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陈妤的脸庞后，这些不甘不愿都纷纷退让，消失不见。
是啊，解决的方法非常明朗，比之以往任何一次出诊都要清晰……他在犹豫什么呢？
望舒慢慢地站起身来，期间不知是不是因为跪坐太久，他竟然踉跄了一下。
“你知道该怎么做的……”
他没去看叶铭，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山洞外走去，身形轻飘飘的，步伐却十分沉重。
“我会在外面看守着……”望舒走出山洞的刹那，脚步稍稍一顿，“……救她。”
望舒的脚步身渐渐远去了。
等到望舒的气息完全消失，叶铭才蹲下来，犹豫了一下，指尖轻轻地落在陈妤眉间。
“缺月。”他叫着她的名字，声音柔和得不像话，“这下子，你怕是更想要杀了我吧……”
叶铭微微笑起来：“但没关系，我这条命，早就是你的了。不止是这条命，你无论从我身上索取什么，都是理所应当的……”
他的手指沿着陈妤的侧脸滑落，指尖拂过小巧的下巴，修长的脖颈，精致的锁骨……最后搭在她腰间的衣衫结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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