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从舟听玉壶说李晔明天要出远门，还是去湖州，当时就气炸了。这人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！好不容易帮他调养好了些，又要出去折腾。等孙从舟到了李晔的面前，劈头盖脸地问道：“师兄，你要去的不是湖州，而是广陵王的身边吧？”
李晔抬起墨眸看他，不说话。眸色深如黑夜。
孙从舟道：“你瞒得过别人，瞒得过我吗？能让你抛下手上一切的，除了广陵王，还有什么人？战场上刀剑无眼，就算你有文韬武略，受了伤的话，是会要你的命的！”
“舒王派虞北玄暗杀广陵王。若是旁人，我倒也不用亲自去。可是虞北玄……我实在不放心。”李晔说道。虞北玄的手段，从他这些年掌握淮水就可以看出来。为人心狠手辣，为达目的誓不罢休。而且此人在军事上还有几分奇才，防不胜防。
“不行，我不许你去！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，你不会听的。那我去告诉郡主，让她阻止你。我就不信这世上除了老师，旁人就治不了你了！”孙从舟也懒得跟他废话，转身就走。
李晔叫住他：“开阳，广陵王绝不能有事。这也是老师的期望。”
“那你就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？”孙从舟轻轻说道，“你可是血肉之躯！记得当初在山上学艺，我跟灵芫用的真剑，老师只允许你用木剑，后来干脆让你改学弓箭，这些你都忘了吗？你的身体每受伤便会危及性命，若是那些刀剑之伤，后果则更加严重。没错，你答应老师要匡扶社稷，辅佐广陵王。可你为他殚精竭虑，至于连命都给他？值得吗？”
李晔看着他，淡淡一笑：“士为知己者死。所以你阻止不了我。”
孙从舟有种深深的挫败感，坐在一旁不说话了。这知己说的是老师，还是广陵王？他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，但还是忍住了。若师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还会这样说吗？这两年，他甚至怀疑，老师当时收师兄入门之时，便已经洞悉了一切。在老师眼里，也许师兄就是一枚最有分量的棋子。
“随便你吧。”孙从舟闷声说道，“到时候别怪我见死不救。”他原本就不该救他，表面看似被骊珠郡主胁迫，其实内心根本放不下年少时的情谊，索性将错就错。可他的命他自己都不在乎了，他还在乎干嘛？
李晔起身，朝他一拜：“嘉柔那里，有劳你去说了。”
孙从舟冷哼一声，转身出去。李晔独自坐在案后，提笔写了一封信，叫云松进来：“明日等我走后，将这封信送到东宫去。”
“郎君，您出远门，怎么不带着我啊？”云松嘟囔道。上回在骊山，郎君说出远门，就没带他，这次又没带着。
“我一人行事方便，你留下来照顾郡主吧。”李晔淡淡地说道。
云松闷闷不乐地应了声是。其实郎君是嫌他碍事吧？他人不聪明，拳脚也不好，出门在外的确帮不上什么忙。可他也很想出去见识一下啊，至少能照顾郎君的饮食起居吧。
这一夜，嘉柔无法入睡，又不敢翻身，怕吵到李晔。她听孙从舟说李晔可以出门，才答应放行。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
第二日，天还没亮，李晔就起身了。嘉柔其实没睡，却假装自己睡得很沉。李晔似乎看了她一会儿，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，才起身穿衣服。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他把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枕边，就开门出去了。
屋中复归宁静，嘉柔睁开眼睛，发现是上回他给的那枚印章，下面还压着一张纸，纸上是他说过的那个地址，接头人叫张宪。她手握着印章，凝视着印章底下的刻字，也起身，慢慢走到外面。
天空还是灰蒙蒙的，廊下的灯笼刚刚熄灭，空气潮湿，草木上还沾着露水。早春的天气，还是有些寒凉的。她拉紧身上的外裳，只觉得双腿沉重。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。当初怎么就没有怀疑过呢？白石山人，原名李泌。说起来，还是李氏的本家。
今日是玉壶当值，她正迷迷糊糊地打瞌睡，看见嘉柔走到自己面前，一下就清醒了。
嘉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，示意她到屋后。
“我记得阿娘派给我的府兵里，有一位很擅长追踪？”嘉柔问道。
玉壶点了点头：“原本在军中效力的，是个斥候。”
“你让他跟上郎君，把他的行踪报给我。”嘉柔看着院子的深处说道。
玉壶瞪大眼睛：“您怀疑郎君……？”
她怀疑他不是去湖州，而是去河朔地区。她想起来，上辈子这个时候，虞北玄曾离开她一段时日，说是去秘密练兵。可是练兵之地离城中不过数十里，两个月未见他回家一趟。有一日，他仓皇回到家中，把自己关起来，还听到他跟常山说差点得手，好在算是重创对方。
到了元和帝登基，对其它藩镇的态度都没有对淮西那么强硬。所以虞北玄不得不反。
联想这次由广陵王领兵河朔，虞北玄莫名失踪，那他是去干什么了？一定是刺杀广陵王！唯有此，才能解释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后来那般水火不容。而李晔则是赶去救广陵王……嘉柔闭上眼睛，只是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，只是一直不愿相信罢了。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是不是觉得糖里有玻璃渣！我在追香蜜和延禧呀，今天可能要加如懿了吧~
上章忘记说，那首诗化用自唐昭宗的《巫山一段云》。
另外民国文我是第一次尝试写，心里实在没底，不知会写成什么样。主要是古言写得太多，想换一换风格。
专栏已经放了预收，大佬们可以去支持一下，到时写不好的话……大家就装作互相不认识吧，哈哈哈(*￣︶￣)
感谢一波霸王票：
甜甜圈小姐扔了1个地雷
夏夏夏夏扔了1个地雷
睡到自然醒扔了1个地雷
甜甜圈小姐扔了1个地雷
催更扔了1个地雷
yu扔了1个地雷
强咪妈妈扔了1个地雷
夏夏夏夏扔了1个地雷
白绒绒扔了1个地雷
Vior扔了1个地雷
LL扔了1个地雷
夏夏夏夏扔了1个地雷
30515578扔了1个地雷
禅心扔了1个地雷
yu扔了1个地雷
催更扔了1个地雷
喜欢藏珠请大家收藏：(m.wenxue28.com)藏珠二八文学更新速度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