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，或许在因为顿悟刚刚晋级的时候，他们还会认为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一小撮大能，完全可以和所有圣者平起平坐。可在闭关之后，知道了自身的不足之处，他们才深刻体会到之前那些圣者的强大，也更能够体会十多个这么强大的圣者一起出现，是多么震撼的力量。
可就是这么震撼的力量，却因为他们的团结，同时也因为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宁折不弯的气势下，就这么华丽丽地退了。可以想见，他们的内心是多么的酸爽。
不过，包括一项没有多少城府的辛璐瑶，都没有将这种得以表露在脸上，而是故作平静地问起今后的行止。
辛宇摇了摇头，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，事实上，如果说是对天道法则的感悟，因为顿悟的缘故，他们一行人目前还没有将之前的收获完全消化，哪怕是再随便找个地方闭关一次，也不会耽搁他们的修行。
“随便！”辛宇自己没有目的地，而无论往哪走对他们来说都一样的效果，或者说无论哪个方向，对他们来说都是未知，所以他很干脆地如此说道。
“敷衍了事……”辛璐瑶不满地嘟囔了一句，大概还在为不能将天煞孤星融入到自己的小世界中而感到可惜，所以稍稍有些情绪化。
不过这会的辛宇还真没空理她，因为他这回突然想到了“圣人”。是的，这会辛宇走神了，很没有道理的走神了。
圣人在普通人的概念中，应该是指皇帝之类的至高领袖，而在修行领域中，则是那种修行达到了极高境界的，或者说已经可以永生不死的顶级强者。而辛宇的目标，自然也就是圣人。
但是《道德经》中的这句“圣人不仁，以百姓为刍狗。”却让辛宇感到很迷茫。有爱有恨，有恐惧有悲伤有喜悦有激动，才能够成为活生生的人，若是那天自己真的变成了没有了任何情感的怪物，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体验。
其实关于圣人，在道家典籍之中，还有这么一句，那就是“圣人不死，大盗不止。”
在普通人的世界中，圣人是只指那些乾坤独断的独.裁者，他们通过搜刮民脂民膏维持自己的高高在上，所以他们才是最大的大盗，也唯有没有压迫没有“圣人”的大同世界中，人们才会真的不用担心自己的努力没有收获，或是不用担心自己努力的成果被别人搜刮走。
然而事实上，那只不过是普通人的解读而已，毕竟这都是道家典籍中的原句，或许普通人的理解更符合逻辑，但终究是和修行有关的。还别说辛宇在钻牛角尖，如果辛宇没有重生，如果辛宇这辈子没有踏上修行之路，如果他所选择的修行之路不是道家一脉的炼气术，他或许也会如同前世的那些文人一般解读道家哲学。
可事实上，修行者是存在的，道家修士也是存在的，而作为道家思想浓缩而成的典籍，怎么可能会描述和修行无关的话？
或许就道家的修行路数来说，道家修士都是一群自私鬼，什么吸收日月之精华，纳天地之灵气，统统是只有向自然索取而没有回馈的自私行为。但那只是道家修士或者说普通意义上的修真者，在实力还处于低级阶段时的修行方式而已，就算不那么光明正大，顶多也只能说是“小偷小摸”而已，和圣人大盗神马的，可扯不上什么关系吧？
就如同辛宇现在的境界，尽管在他修行的时候依旧不会向大自然回馈什么，但到了修行法则的阶段之后，对能量以及其他外物，就已经没有太多的需求了。
好吧，就算到了炼神返虚甚至炼虚合道的阶段，在调用法则攻击或防御的时候，或许会带动无数的能量，导致宇宙能量的紊乱。确实可以称得上“盗”这个称呼。
但无论对宇宙造成多大的破坏，哪怕辛宇的境界再提高一截，他依旧不是圣人？那么圣人既是大盗的这个说法又是从何而来？
毕竟到了圣人那个境界之后，可以说已经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，难道还会有圣人无聊到四处搞破坏？
好吧，圣人确实有搞破坏的能力，但是从本质上来说，圣人都太上忘情了，还会那么无聊么？难道就是因为圣人有摧毁宇宙世界的能力，所以就被按上“大盗”的恶名？这好像不符合逻辑吧？
这就如同男人都拥有弓虽女干的“作案工具”，难道还能说每个男人都是弓虽女干犯？这不科学么！
但人家庄子可说的明明白白，圣人不死大盗不止，难道是说圣人留下的道统，是对所有世界的破坏？这么说倒是说得通，可辛宇却不这么想。因为他认为，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说法。
好吧，辛宇的思想太“放空”了，这圣人是不是不仁，是不是大盗，和他有什么关系？他这辈子或许都无法达到圣人的高度，纠结于此显得太过淡腾了吧？
不过也不能说辛宇的这种想法就无厘头了，或许庄子前辈不是这么感慨的，而是在隐晦的提示圣人的境界呢？也就是说，只有做到“大盗”的水平，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圣人……好吧，反过来理解虽然有些滑稽，但貌似也能够说得通呢。
而归根究底的说，辛宇其实是对未来的修行有些迷茫，所以挖空心思都想要得到找到前进的方向……只不过貌似这次的想法有些蛋碎的感觉。
不过无论是圣人不仁还是圣人大盗，都没有给辛宇任何提示。说起来，尽管辛宇一直以来修行的都是道家一脉，而且思想根基也是道家思想为主，可辛宇前世的世界上，道家修行者或许也很厉害，不过是不是存在，他也没有亲眼看到。另外，道家思想再精辟再深邃，辛宇也不相信前世的道家修行者中，真的出现过圣人。
毕竟道家思想诞生于华夏，而辛宇前世的故乡，顶天也就是五千年的文明而已，这么短的时间里，就算是再妖孽的道家修士，也不可能从懵懂无知的凡人一下子变成了圣人吧？
所以，这些所谓的圣人不仁或是圣人大盗，很有可能都是……猜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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